年更选手,国家一级爬墙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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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 灵异】兄弟借我摸一下手

灵异paro,15k+预警。

《主君的太阳》的设定,大概是李元浩有阴阳眼,可以见到鬼,但是碰一下严君泽就会暂时失效。



——




从某种层面来说,秘密可能是人类生存的重要组成部分。


下着雨的晚自习时间的教室异常安静,消除了教师的讲课声后,连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都明显起来。


严君泽感到有些冷,写完一道题后放下笔,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好,不是很明显地对着新同桌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前桌两位同学,简自豪与史森明结束了现阶段的悄声讲题环节,回过头看向严君泽。


自严君泽这一日转学到新班级,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之后,这两人便似是有意带他融入班级一般,就算严君泽始终紧闭嘴巴鲜少给出回应,也时不时地同他讲话。


“小虎——”


不过这次,简自豪没有喊他,而是在小声地叫他的同桌。没有人告诉严君泽这个称呼是李元浩的外号,但班上蛮多人都会这样叫他。


但这种格外安静的时刻,除了学习之外,做什么事都会吸引到别人的注意。严君泽习惯了在这方面不太过惹眼,假装没有发现前桌简自豪回头的动作,并没有提醒李元浩有人在叫他。严君泽仍然垂着头,状似在认真学习,实则悄悄在练习册的边角画了一个看不出原型的小老虎。


而李元浩也没有丝毫想要理会简自豪的样子,简自豪有些失望地叹声气。好在他的同桌史森明很快也用手肘撞了撞他,于是这两颗脑袋又凑到一起讲题去了。


严君泽松了一口气,将习题册翻过一页,放下笔稍加休息,他一直珍视的灰扑扑的、依稀能看出曾经大概是个小动物形状的橡皮,不小心被他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李元浩那边。


他对这位新同桌只能说是避之不及。前桌两位同学再怎么说,也不会一直回过头来缠着他讲话,而他的同桌在大部分人不对他多讲话的情况下,仍乐此不彼地纠缠他——这也是他觉得李元浩恐怖的原因之一。


没错,纠缠。就像现在,李元浩抬起头对着严君泽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讨巧的笑来,严君泽一直以来绷着的表情险些碎裂。


李元浩见他对自己的示好仍然无动于衷,悄悄叹声气,在严君泽有所动作前弯下腰,却在手指碰到那块橡皮的瞬间怔住了。


——又来了。


冷意顺着脊背传递到他的四肢,他握紧了橡皮,手心却被自己指尖的凉意激到,整个人抖了抖。


原本他自身的些微暖意尽数被冰冷替代,往常晚自习时的安静在此刻显得异常诡异,铺天盖地的嘈杂噪音向他的耳朵袭来。


天气也似乎在附和着,风吹着雨点砸到窗上,随着李元浩的耳鸣一同发出噼噼啦啦的爆响。


短暂地愣神过后,李元浩抬手揉了揉耳朵才直起身。


李元浩有一个秘密。


经过方才的耳鸣,他已然失去了逗弄严君泽的心情。李元浩本想直接将橡皮放到严君泽的桌上,不成想却被他一把抢过。两人的手指不经意地、短暂地触碰了一瞬,一刹间噪音骤然停止,冷意随之一同退去,风也停了下来,只余雨声仍在淅淅沥沥。


李元浩紧绷的神经登时放松下来。


与之相对的,严君泽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可以算作十分失礼的举动,张了张口却又立刻闭紧嘴巴,向李元浩点了点头算作道谢。


李元浩毫不在意地回以点头,想起严君泽转学过来那天,在班主任让他做自我介绍时,他只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之前班上学生人数是奇数,李元浩身边刚好空下一个座位。原本他是坐在窗边的,甚至和朋友们开玩笑说这是主角专用座,也无人和他争抢。


但是看着严君泽的脸,李元浩不自觉地问了他想坐哪边,是严君泽自己指了他所坐的位置,当时李元浩听到有同学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人缘很好。他在这所学校,算是个三好校霸,人缘好、学习好、打架技术也很好。但是他最有名的原因不止是这些,而是他喜欢对男生动手动脚,上至教导主任下至新生学弟,提起他所有人都会想起他的“魔爪”。


见到严君泽指了指李元浩的座位,老师也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让严君泽坐在外侧的座位。就在大家一致认定严君泽会被拒绝时,李元浩却鬼使神差地点头让出了风水宝地。


严君泽刚坐到他旁边时同学们的悄声低语,又在李元浩的脑海中回响起。


——“小虎虽然很好相处,但是班主任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他和新来的哑巴坐在一起啊?”


——“听说他还被安排到原本小虎一个人住的寝室,估计要吃些苦头吧。”


——“不要这样说嘛!严君泽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长得还蛮帅的哦……”


——“也就你们女孩子会这么想了吧。”


李元浩摇了摇头,收回思绪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目光却盯上严君泽。


如班上的女生所说,严君泽的脸的确很耐看。李元浩有些恶劣地想着,上帝造人的时候果然不会十全十美啊。不过他却也忍不住好奇,如果严君泽会讲话,他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


他笑着笑着,回想起刚刚小小的变故,突然笑不出了。


往常那种冷意与噪音只能靠时间过去才会自然消失,这些年李元浩或多或少也有些习惯了。但方才那种讨厌的感觉,却是突然一下子就尽数消失掉的。


李元浩看向严君泽,眯起了双眼。


在他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放学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教室内突然热闹起来,少年人三三两两地抱怨着天气,相约回寝室。同周遭格格不入的严君泽,慢慢悠悠地收着书本。


他没有带伞,想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他偏过头,突然对上李元浩的视线,被他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的眼神吓到。


在对上视线相交的时候,李元浩立刻偏过了头。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尴尬,目光堂堂正正地再一次对上严君泽,将练习册一合,率先站起身问:“君泽你不回寝室吗?”


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讲话,严君泽徒然握紧拳头,突然想到李元浩不只是他的新同桌,还是他的新室友,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没来得及疑惑他对自己突然亲昵的称呼,对着李元浩摇摇头又点点头。


严君泽也有一个秘密。


没想在他讲话这方面为难他,李元浩思考了一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伞,给出一个只需要摇头或点头就可以回复的问题:“一起走吗?”


这次严君泽点了点头。


两个青春期发育良好的男孩子同打一把伞还是有些勉强,并肩走一定会有至少一方的肩膀被雨淋湿。严君泽不想给李元浩添麻烦,主动向外侧让了让,不成想李元浩的手立刻就揽上他的肩膀,他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强迫自己放松,没有拒绝李元浩的好意。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严君泽对于李元浩经常在莫名其妙打寒颤之后用他的虎爪对自己东摸摸西摸摸的举动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在发现碰触自己之后李元浩紧皱的眉头会立刻放松后,严君泽就从最初的立刻躲闪,也逐渐变成了习惯身上随时会有一个人形挂件。


其他人见到他们关系这么好也十分诧异,毕竟严君泽不能讲话,和人沟通都是用写的。


最终还是人缘最好的史森明,在一次午休时间问出了这个疑问:“小虎为什么这么粘君泽啊?”


原本伸向严君泽的手停顿了一下,李元浩也不觉得尴尬,回手在空中摆了一圈,一副活动身体的样子,笑嘻嘻地回问他:“怎么了?你嫉妒啊?”


严君泽翻了个白眼,甚至不打算用纸笔和他们交流,目光盯着书本,却也分出神来想听李元浩的回答。


备受关注的李元浩伸了个懒腰,在一群围观人士的催促下,托着腮看向严君泽故作认真的侧脸,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他故意卖关子的举动,引得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抱怨。


被他的视线盯紧的严君泽完全看不进书,索性合上书,学着史森明的同桌简自豪伏到桌上背对外侧假装也要午睡了,只有他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


李元浩也不再吊人胃口,伸手搭到严君泽的课桌上,没在意手底下有硬度的触感,眼睛一弯:“因为君泽是我的大老婆呀,我当然喜欢他了。”


这种玩笑大家十分习惯,更何况是由给天给地的李元浩说出来的,旁人被他这个回答搅得失了兴趣,说着没劲纷纷散去午休,只剩严君泽听到他的话立刻直起身来看向他。


李元浩也在认真观察他的表情。只要严君泽露出一点点的排斥情绪,他都会立刻补救说只是玩笑。


但是严君泽没有。虽然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觉得李元浩在开玩笑,不过因为他不讲话的原因,就算他的脸还算好看,也鲜少有人说喜欢他。


在他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李元浩又打了个寒颤。


讨厌的感觉来临时,李元浩还能分出心来低头确认,自己的手搭在严君泽的桌上,手指下压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严君泽那只被他宝贝得紧的一看就很有年头的橡皮。


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严君泽迟疑着伸出左手碰了碰李元浩的手腕。李元浩只觉得那瞬间好似有一股暖流,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传递,融进他的身体里。


严君泽还在眨着眼睛,好似在问李元浩“好些了吗”。


这种两个人共有一个秘密的暧昧感,令李元浩突然按捺不住心中所想,手腕一翻带着严君泽的手落到自己的膝盖上,在课桌的遮掩下悄悄地握住严君泽的手。


严君泽空出来的右手在纸上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你不舒服的时候碰一下我就好啊?


李元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严君泽以为这个问题冒犯到他了,又立刻写下:不回答也没关系。


李元浩笑了一声,凑近严君泽,故作认真地小声道:“其实我有肌肤接触饥渴症。”


严君泽听到后,怀疑地看了一眼李元浩。


“不要告诉别人啊,这是我的秘密。”李元浩接着严肃地说,“秘密”两个字还被他加了重音。


严君泽思考了一下,这世界的病症那么多,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于是他也严肃地点点头,张了张嘴又闭紧,在纸上写道:我会帮你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李元浩想着,手指不经意地摩挲严君泽的手心。严君泽被他摸得有些痒,动了一下手指,给他一个别闹的眼神。


李元浩平时做这种举动的时候是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他也被自己这点遮拦的小心思惊到了,以至于他凑近严君泽,一个大胆的猜想自然地从嘴边溜出:“什么时候让我听听君泽的声音啊。”


其实他十有八九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较同龄人更为细腻,早就发现严君泽在被他搭话时,经常无意识地张口,然后又闭紧嘴巴——这举动可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哑巴。


所以这话他说的十分肯定,丝毫没有疑问的样子。


严君泽愣了一瞬,抽出手挣脱开他。李元浩仍然保持着手放在膝盖上的姿势,笑意盈盈地等着严君泽再次看他。


这下严君泽也有些无奈,被他打败了一般地点了点头。


李元浩眼底的笑意更甚,伸手捏了捏严君泽的脸颊,用只能被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得寸进尺:“那回寝室就让我听一下吧?”


回答他的是严君泽气急败坏地扭过身开始午睡。


然而回寝室后,二人也没有太多独处的机会。临近期中考试,同李元浩关系好的几个人,在问过严君泽是否在意他们晚上熄灯前一同吵吵闹闹地复习,并得到否定回答后,心安理得地每晚都来一起备考。


就在备战期中考期间,严君泽发现李元浩最近总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在寝室的时候还好,人多本就热闹,就算李元浩不和他讲话、不和他闹也没什么。但是在班上,这种“躲”就十分刻意,像是突然开始冷战一般——甚至严君泽根本不知道冷战的原因是什么。


严君泽着实有些苦恼,偷偷瞄向李元浩,见他还像往常一样和别人说笑,心底不禁有些烦躁。


他也发现自己最近的情绪,不像是转学前那般沉着冷静不起波澜,变得容易被带动着起伏。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者说直接原因来自于李元浩。


李元浩自顾自地把他划分到比较亲密的同学、室友,甚至是朋友或者说更加暧昧的什么,并且现在看来十分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带他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也许是一件好事,然而这也意味着可能再一次受到来自于“朋友”的打击。


他不能讲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曾经遭遇过朋友的……说是背叛也不为过。


在他这个年纪,朋友是生活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他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性格使然,他不太爱讲话。但原本面对主动和他做“朋友”的人,他也是会给出一些简短话语作为回应。然而就在一次不小心听到他所谓的“朋友”对别人说“严君泽除了脸好看点以外也没什么,整天一副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看不起谁啊?”


当时还是小孩子的他冲过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那人说了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听到了就听到了,反正我也不想再和哑巴做朋友了!”


年幼的严君泽和他打了一架,隔天就被那个小孩子带头孤立了。


大家都说,不和哑巴一起玩。


放到现在,如果有人对严君泽说这种话,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但是小孩子无心的话语,往往更具有杀伤力。加上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就变成了他的童年阴影一般的存在,从最初的不愿意在人前讲话,到后来变成想讲话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也让他对朋友这种关系避之不及,一如他对李元浩最初的看法。


可习惯是一种很恐怖的事情。这一周以来,李元浩就连不舒服的时候,也没有再主动碰过严君泽。严君泽努力克制,才能忍住不去碰触李元浩帮他摆脱困境。


有病也不治,活该他不舒服!严君泽少见的,有些小孩子气地想。


好不容易在考试的前一晚,打着养精蓄锐的旗号把一群小喇叭赶回各自的寝室后,李元浩看了看被他有意放置一周的严君泽。


严君泽没注意到李元浩在看他,他还在和一道题目做斗争。


李元浩几步走到严君泽的书桌前,看了两眼题目,本着发扬中国好室友的光辉精神,抬手指了指两个数值:“代入一下再算一次吧。”


泽没想到李元浩会突然和自己讲话,严君泽皱起眉头躲了躲,却听了李元浩的建议。果然,这次还算轻松地得出了答案。


解出题目后,他抬眼不自觉地对着李元浩展露一个微笑。


看着严君泽的笑容,李元浩怔了怔神,手又不老实地捏上严君泽的脸颊,久违的舒服手感令他尾音都有些上扬:“君泽笑起来这么好看,平时也多笑笑嘛。”


严君泽愣了一下立刻敛起笑容,甩开他的手,合上练习册起身准备去洗漱,却被李元浩按回椅子,他有些不太高兴地看向李元浩。


李元浩抬手搭上严君泽的肩膀:“我都帮你解题了,君泽也实现我一个愿望吧?”


严君泽忍无可忍地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问号,李元浩仍然笑嘻嘻地捏着他的后颈:“之前不是答应我要讲话给我听了吗?”


才没有答应,当时根本没有理他。严君泽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似乎看透严君泽心中所想,李元浩故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这样吧,如果这次考试我考到年组第一,你就讲话给我听好不好?”


严君泽面对李元浩的时候经常犹豫,这次也不例外。


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李元浩趁热打铁,同他许下约定:“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再强迫你讲话了,而且再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这样可以吧?”


虽然严君泽自认对李元浩的秘密不感兴趣,但是前一个条件已经足够让他干脆地点了头,李元浩才满意地放他起身。严君泽完全忘记了要问李元浩冷战的原因,如获大赦般飞快地去洗澡睡觉。


这次莫名其妙的冷战,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转过天来,考完试的第二天,严君泽就后悔了。


听着史森明问“小虎这次第一是不是又稳了”,严君泽深觉自己上当受骗。


他在纸上重重地写下“骗子”两个字推到李元浩面前,李元浩一脸开心地揽过严君泽的肩膀:“我的大老婆这么相信我能考年组第一呀?我好感动。”


严君泽看到数学老师带着批改完的试卷走进班级,气急败坏地推开他。


目睹了一切的史森明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李元浩冲他抛了个媚眼,史森明嫌弃地抖了一下,转回身悄悄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李元浩收到一条来自史森明的消息:你对君泽?


李元浩挑了挑眉,看着又回过头看他表情的史森明,点点头。


史森明做了个“认真的吗”的口型,李元浩再一次点了点头,他又转回去,单手在桌下捣鼓着:那君泽知道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李元浩没回复他,单手支在桌上托着脑袋,看着毫不知情还在认真听老师讲错题的严君泽,他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


严君泽听到后对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李元浩立刻狗腿地冲他笑了一下,严君泽对他翻了个白眼,又面无表情地认真听课去了。


再一次目睹一切的史森明,对着李元浩摇摇头,露出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也转回去开始认真听讲。


学校批改试卷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排名就出来了,尽管年组榜单还没有被贴到教导处外的墙上,还是有很多同学会去教师办公室借电脑查看。


早自习刚下课,李元浩就缠着严君泽去教师办公室看排名。严君泽拗不过他,没有办法只好一同去了。


李元浩刚进去,就有同学喊他:“小虎不用看啦!”


他笑着挥手把电脑前的人赶开,反手握住严君泽的手腕,带他走过去,其他人也让开位置,让他们先看。


排名第一的名字赫然就是李元浩,李元浩也不在意,看也不看自己的成绩,握住鼠标向下翻。严君泽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找自己的名次,他也差不多知道自己的分数,在重点班实在是拿不出手,一脸不情愿地拽了拽李元浩的袖子。


李元浩安抚地用空着的左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他才安分地等着李元浩找到他的名次:“178名,刚转学过来也不错了,继续努力哦君泽。”


严君泽一脸奇怪地看着“说人话”的李元浩。


李元浩没再说什么,带严君泽回班级落座后才凑近他。严君泽立刻提防地同李元浩拉开距离,李元浩也不勉强,手指碰了碰严君泽的喉咙,又指向自己的耳朵,暗示他先前应下的约定。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严君泽又转回去不理李元浩了。


“君泽大老婆不要生气嘛。”


李元浩故作狗腿地揉了揉严君泽的肩膀,严君泽气呼呼地在纸上问他:那谁是你李小虎的小老婆?


李元浩眼睛一眯,顺着杆向上爬:“君泽终于承认是我大老婆啦?”


“嘭”地一声响,在这附近炸开——是严君泽重重地将几本书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简自豪被严君泽弄出的声音吓到,回过头来,看了看面色不善的严君泽,又看了看心情颇好的李元浩,和看热闹的史森明一同做作地叹声气,没再管他们。


周围的同学们也条件反射地看向严君泽,但碍于李元浩带着威胁意味一扫而过的锐利眼神,又纷纷转回去做自己的事。


看到这个场景,严君泽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李元浩平时对着他嘻嘻哈哈的,也没个正形,他都快忘了李元浩怎么说也还是个校霸了。


然而就算严君泽再怎么不情愿,这一天也还是过去了,放学后他磨磨蹭蹭地跟着李元浩回了寝室。


等到快熄灯的时候,来串门的人终于都走了,严君泽立刻如临大敌一般坐直了身体,盯着锁上门凑近他的李元浩。


李元浩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没再难为他:“逗你的,你不想说就算了。估计也不是想说就立刻能说的,慢慢来。”


严君泽没想到自己能再一次躲过去,不放心地又瞄了一眼李元浩,这一眼瞄得李元浩心底有些痒痒的,抬手揉了揉严君泽的脸又说:“君泽不信我是吧?那我们重新约定,还有两个月期末考,期末考如果我还是学年第一,你就必须讲话给我听。”


看着严君泽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李元浩无奈地又捏了他两把:“我今天都放过你了,是你自己撞枪口。好了,如果你期末考能进到年组前百,我就真的告诉你我的秘密,行不行?”


他话说到最后,语调都变得轻飘飘的。严君泽有一种如果不抓住李元浩,他就会飘走的错觉。


所以他立刻伸出手,握住李元浩在他脸上作祟的手,再一次点头应下了。


高三生每天都在忙着复习刷题,之后的日子也就平平无奇。除了李元浩时不时的虎爪侵袭,经过几个月时间的共同学习,严君泽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变得还算可以。


李元浩在变本加厉粘上他的同时,也有带着他融入进自己的圈子。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不过他总觉得最近,史森明看他和李元浩的眼神有些不对,这种不太好说的事他也没说出口,努力不去在意史森明戏谑的眼神。


但在期末考前一晚,史森明却在李元浩和简自豪一同去校内超市时,盯上了他。


“昨天有个男生问小虎,既然小虎喊你君泽大老婆,能不能喊他小老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严君泽却愣了一下,解题的思路被这句话扰成一团乱麻,握着笔的手也骤然攥紧。


“小虎没答应,含糊过去了。”史森明见状很是满意,轻飘飘地接着说,“他只想有你一个大老婆哦。”


还没来得及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元浩和简自豪就回来了。


“你们聊什么呢?”李元浩落座后立刻捏住严君泽的下巴,将一根刚刚拆封的棒棒糖塞进他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在严君泽口中炸开。


史森明没回答他,笑嘻嘻地和简自豪低着头捣鼓了半天手机,又一同转回身来问严君泽:“君泽君泽,期末考之后寒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严君泽在纸上画了个问号。他自己是没什么安排的,假期也只有半个月,自然是回老家。但是今年情况不太一样,他可以说是终于又交了朋友,所以史森明的问话让他心底不禁有了些许期待。


看他没有写下什么,史森明继续说:“我们几个打算晚个一两天再走,一起去玩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呀?”


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凑巧,李元浩的朋友圈子很少有B市本地人,大家的家乡天南海北,哪里人都有。


严君泽迟疑了一下。虽然是他期待的邀约,但是出去玩和在学校是两回事,在学校也没什么需要他讲话的地方,出去玩再不能讲话就太无趣了。他看了一眼身边低着头玩手机的李元浩,有些为难。


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李元浩收起手机,轻车熟路地摸上他的脸:“答应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种不需要沟通也能懂他心中所想的感觉,对他来说十分新奇,令他忍不住也有些雀跃。


许是这种雀跃,让他点头应了下来。


很快地,结束了有惊无险的期末考试后,几个人研究了一下酒店和景点,一致决定在学校住一晚,隔天早上去交通便利的酒店,放好要带回家的行李再出去玩。


两人估了一下成绩,李元浩年组第一应该还是稳的,而严君泽每天跟着他们一起复习成绩进步飞快,最近的状态又很好,大概也能进前百。


所以李元浩打算预支一下奖励。


回到寝室后,李元浩就把想跟进来庆祝短期解放的朋友们关在门外,回过头来就看到严君泽在他自己桌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李元浩拽了自己的椅子到他旁边坐好,见他这副表情,心情颇好地问:“是你先讲话给我听,还是我先讲秘密给你听?”


没想到竟然还有选择,严君泽果断指了指李元浩。


迟疑了片刻后,李元浩抬起双手捧住严君泽的脸,下定决心一般,认真开口:“我偶尔可以见到……大家口中所说的脏东西。”


“啊?”严君泽被他所说的秘密惊到了,不自觉地张开口发出了一个音节。由于太久没有讲话,嗓音十分沙哑,但不难听出少年特有的音色。


“就是……你也发现了,我时不时会突然很冷的样子,那个时候就是见到鬼了。我的见鬼时间是有实效性的,不会无缘无故就能看到,一般是触摸到什么物品,然后见鬼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李元浩话语中少见的有些犹豫,手指绕上严君泽的发梢,“而且见鬼期间也能听到一些常人听不见的声音,类似于耳鸣吧,不过要更吵一些。”


严君泽听得有些愣神,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李元浩立刻给他一个鼓励他讲话的眼神。他却没再如李元浩所愿继续开口,拍开李元浩碍事的一只手,转而用笔在纸上写道:你在说什么啊。


李元浩用仍然贴在严君泽脸上的手愤愤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后垂下环住严君泽,低下头窝在他的颈窝,有些不满地拖着长音说道:“我都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我这么爱君泽大老婆,你却不信我。”


许是报应,之前李元浩拿鬼知道是什么的“肌肤解除饥渴症”骗严君泽,严君泽都信了,这次他说真话,严君泽反而不信了。


——和我没有关系。严君泽迅速写下,李元浩过分亲密的举动和好似撒娇一般的语气,还是让他身体有些僵硬,写出来的字都比平常乱上几分。


的确如李元浩所说,严君泽并不相信他能见鬼这件事,也更不相信他说的爱有几分出自本心。严君泽有些烦躁地,将纸递到李元浩眼前。


“没有关系吗?我觉得很有关系。就像我刚才说的,有时效性,之前一直是硬捱过去。”李元浩直起身来,好能看到严君泽的眼睛,见他终于不再那么淡然,反而向后躲了躲,不愿承认自己怕的样子,李元浩忍住笑意语气严肃,“就在你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我摸到你的橡皮后又开了阴阳眼,看到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但是你的手指碰到我之后,立刻就看不到了,耳鸣的感觉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严君泽这次没有用李元浩示意,却是有些焦急地开口了,声音微微发抖。他同样发抖的手指,猛地握上了李元浩的肩膀。


李元浩心知这个人严君泽一定认识,有些为难地将严君泽骤然冰冷的手握到自己手心里:“我现在碰到你了,短时间内是看不到她的,要不要等一等?我坐远一点?”


严君泽立刻紧张地摇了摇头,又四下看了看空气,手足无措地垂下头,已经完全相信了李元浩说的他有阴阳眼这件事,却不敢面对他口中说的女孩。


李元浩摸摸他的头,主动和他拉开些距离,拿过他的橡皮,等待这次接触的时效过去:“要和我说一下那个小女孩的事吗?”


如果讲她的事,就要对李元浩说自己从未对他人提及的过去。


但严君泽觉得,如果是李元浩,或许不会在意那些。


他立刻反应过来,会产生这个想法,说明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李元浩,突然变得更加紧张。又留意到李元浩见他这副样子本想伸手安慰他,却为了能见鬼而将手放下了。


深吸一口气后,严君泽拿起笔,将自己不再讲话的前因后果尽量客观详细地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每写一笔,心里就轻松一分。


而期间,李元浩的手搭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攥着橡皮,生怕自己忍不住要将严君泽拥入怀中。


严君泽还在继续写:那个小女孩在我被孤立之后还愿意和我讲话,想陪我玩。但我当时谁也不相信,完全没有理过她。而她也因为没有孤立我,受到了牵连。


写到这里,他顿笔看了一眼李元浩,下了很大决心后写道:她失踪了。能想到的地方,她的家人都找了,也报警了,却一无所获。我猜她是在放假前,被那群人骗到平时没人去的仓库锁了起来,等到她被发现时,已经冻死了。那附近没有监控,意味着没有证据,没有人信我。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爱说谎的小哑巴。


李元浩愣了一下,窒息感与耳鸣如狂风暴雨般将他包裹住,他向一旁看去,果然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小女孩了。


这些年一直跟着严君泽不去轮回,一定是因为她的心愿和严君泽有关。所以在仅有他们二人的寝室里,他强忍着不适感,没有遮掩地,对着在严君泽看来是空气的地方开口,问道:“你的心愿是什么?”


不同于李元浩见到过的其他鬼魂的恐怖模样,这个小女孩仅仅只是看起来更加的瘦弱,灯光穿透她落到冰冷的墙面上。


她的时间从死去的那一刻便停止了,严君泽已经长成了少年人,她却仍然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的样子。


女孩没想到李元浩会同她讲话,怯生生地指了指严君泽。


自李元浩开口那一刻起,严君泽就停了下笔,既紧张又期待地盯着他看,李元浩揉了揉耳朵,偏过头对上严君泽的视线:“君泽,她在指着你。”


严君泽怔了怔,用力地握着笔,十分艰难地在纸上问道:她没有原谅我,对不对?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那些施加霸凌的人的错。李元浩更想抱住严君泽了,他也颇为艰难地看了看小女孩。她开口,仍是童音。


在铺天盖地的嘈杂声音中,她的声音宛若铃音一般,让他的耳鸣来得没有平时那么糟糕。


“不是君泽的错……”


她也很焦急,走过来想抱一抱严君泽,但半透明的手臂穿过了严君泽的身体,她只好向后退了一步,看向李元浩:“我的心愿是想要君泽开开心心的,嗯……交到好朋友,然后、然后重新讲话,不要再自责了。”


李元浩一一代为转述。


严君泽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猛地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握着笔的手没时间写字,两只手都在擦脸上的泪水。


在小女孩乞求的眼神下,李元浩放下那块维系他们之间联系的橡皮,如愿将严君泽拥入怀中。


严君泽弓着脊背,脑袋砸到他的肩膀上,双手用力握着他的衣角,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防备的、随时准备暴起的姿态。


李元浩小心翼翼地轻吻着严君泽的发旋,口中不住地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严君泽多需要这句话啊。不喜欢讲话不是他的错,被孤立不是他的错,女孩亲近他不是他的错,她被欺负被关至死不是他的错。


他也太需要一个原谅了。就算当事人没有怪过他,他依然太需要这个原谅了。


严君泽攥着李元浩衣角的手用力到隐隐发白,眼泪浸透了李元浩的领口,他没时间想那么多,只顾着投入进这场迟来了近十年的哭泣。


李元浩终于听到自严君泽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他轻抚着严君泽的后背,让他一点一点软化下来,同他胸腔贴着胸腔,让彼此的下巴抵着对方的肩膀。


“哭出来就好,没事的,没事的,她没怪你。”


原本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件事是好是坏,但是见到严君泽如释重负般地发泄自己,突然觉得一直被他所讨厌的阴阳眼,带来的并不全然是坏事。


这一晚严君泽是在他怀里哭到睡着的,眼角挂着泪珠,脸上带着泪痕。李元浩没舍得喊醒他,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回自己床上前,犹豫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俯身在严君泽的眼睑落下一个吻。


“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不过……等到明天吧。”


次日严君泽起来时李元浩早已经醒了,正在擦刚洗完的头发。他原本以为李元浩会嘲笑他哭肿的眼睛,没想到李元浩只是催促他:“君泽快去洗漱吧,小明他们也快收拾好了。”


严君泽点点头,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好。”


李元浩对着他笑了笑。尽管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是这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行人到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在李元浩的强烈要求下,如愿地和严君泽住了同一间房,放好行李后,一同去了大家都感兴趣的B市景点。


如李元浩先前所说,一整天他都陪在严君泽身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乎是严君泽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严君泽是口渴还是想休息。


原本李元浩就喜欢对朋友动手动脚,但严君泽清楚这和他对自己的肢体接触还是有区别的。李元浩会揽着别人的肩膀,却唯独喜欢捏他的脸。


而严君泽自从昨晚在李元浩怀里哭过之后,会在他靠近的时候,由原本的不做他想,变成莫名的紧张,全然不知再一次被李元浩按住捏脸时他反常的僵硬,尽数被李元浩看在眼里。


白天走了太多路,除了学校的跑操之外几乎没有运动量的少年们,都累得脚软直呼顶不住,等到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他们有气无力地约好洗澡后集合玩游戏就四散回房间去了。


李元浩礼让严君泽,让他先去洗澡。而等李元浩洗好、头上搭着毛巾出来时,严君泽已经睡着了。他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蹑手蹑脚走到严君泽的床边。


班上的女生说的一点没错,他还真是个睫毛精。李元浩想着,轻轻坐到严君泽的床边,用眼睛一遍一遍地描摹严君泽的睡颜。


他俯身凑近严君泽,呼吸打到严君泽的脸上时,严君泽猛地睁开了眼。


他得逞地笑了一下:“干嘛啊君泽,装睡躲我?”


严君泽被他戳中心事,向里侧挪了挪,十分明显地躲开他,拿过手机想要打字给他看,刚伸出手就被李元浩按住了手,他不满地看向李元浩。


李元浩笑了笑:“说出来,我不看,我要听你说。”


这话说的容易,但让严君泽做可不是那么轻松,严君泽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却顺从地张开口努力尝试。


“你、之前……”


李元浩向他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也在、躲我。”


开口之后,后面的话也变得顺利起来了。严君泽虽然不会承认,但是他也忍不住开心终于找回了声音。


李元浩没忍住直接扑到严君泽床上抱住他,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


“君泽,真好。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严君泽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到,放松了僵硬的身体,抬起手回抱李元浩,过了一会才伸手推了推李元浩,示意他解释。


李元浩退开些,好在先前严君泽躲得够远,以至于他现在可以直接躺到严君泽的床上。他撑起手肘支着自己的脑袋,眼睛里的笑意不减,语气却很是认真。


“之前躲你,是因为——”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引来了严君泽的白眼。他又轻笑一下,才继续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你有点不太应该有的想法。”


严君泽僵硬了一下,以为自己不应该有的那点小心思被李元浩发现并且讨厌了,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李元浩却突然伸手,比起先前更为的小心翼翼地包住严君泽握成拳的手。


“我试着和你拉开距离,来确认我的心意。”


“然后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句话说是让严君泽直接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也不为过。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元浩,李元浩势在必得地凑近他:“君泽呢?”


不妙,十分不妙。两人间的距离,近到李元浩可以感受到严君泽的鼻息扑到他的脸上,近到严君泽可以听清李元浩同他一样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严君泽完全愣住了,原本在被窝里暖热的脸又红上几分。反应过来后,严君泽抽回手一把将李元浩推开,转过身背对他。


见他这个反应,尽管李元浩原本心里也有底,却也还是忍不住窃喜,强硬地伸手扳过严君泽的肩,让他面向自己。严君泽躲也躲不过,只好闭紧眼睛假装睡觉。


“君泽大老婆,给句话。别装睡了,明天就回家了,今天是我们今年一起住的最后一晚啦。”


李元浩的手又摸上他的脸揉揉搓搓,严君泽无奈地睁开眼,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李元浩对揉捏他的脸这件事热衷也不是一两天,多年来积攒的不自信让他伸出手去摸手机打字表述,毫不意外地被李元浩阻拦。


看着李元浩一脸“我就是要听你说话”的样子,严君泽咽了下口水,认命开口。


“是因为、我,可以帮你……”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指了指李元浩的眼睛,缓慢地说,“解除那个,你才会……经常和我、接触?所以才、喜欢我?”


李元浩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听到严君泽讲话时的心情。严君泽的南方口音并不是很重,只在咬字中泄出少许,但平日里被他遮藏的情绪全然透露在语调中,听在李元浩耳中就是一点点的委屈,加上许多收到表白的不自信。


一时之间,李元浩的紧张与欣喜尽数消失不见,满溢的心疼堵在胸腔,心口被酸涩晕染开。


他捧住严君泽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严君泽的眼睛:“和那些无关。就算碰到君泽阴阳眼不会失效,我也一样喜欢你。”


“我触碰你,就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


少年人表露心意的话语十分直白,李元浩声音里的笑意仿佛夹杂着蛊惑:“和我在一起吧君泽。”


严君泽放弃了挣扎,这次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回答他的是李元浩凑近他轻轻的一个亲吻。


这一晚终于圆了李元浩之前吐露秘密那次的愿,两人相拥而眠。清晨被阳光吵醒的时候他还有些在梦里一般恍惚。


他们没有记得关紧窗帘,李元浩便就着一缕洒进室内的阳光,如前一晚一般盯着严君泽睫毛,不经意地露出一个傻笑来,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猛地抖了一下才发觉是那个女孩。


女孩眨眨眼,对着他和严君泽双手比了个心,然后挥了挥手。


李元浩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看严君泽看的太专注,和他中间空了一块距离。他怕吵醒严君泽,小声问道:“要走了吗?不和他打个招呼吗?”


“他看不到我的。”女孩摇摇头,指了指李元浩,最后露出个笑,“谢谢小虎哥哥啦。”


李元浩回以微笑,看着女孩半透明的身体变得星光点点,最后融入空气消失不见。他抬手摸上严君泽的头发,想着这女孩说不准也算是他们的月老了,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睁开眼睛,严君泽就看到李元浩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险些将李元浩推到地上去,愣了愣神才发觉他昨晚不是独自一人睡的。


李元浩被他推了也不恼,笑嘻嘻地同他问早:“早安君泽。”


点头之后,严君泽又想起自己最近被他带着已经可以开口讲话了,于是也开口回应:“早上好。”


两人起床洗漱后一同下楼,朋友们已经在大厅等他们了。


史森明一看到他们,就又露出那个严君泽之前一直觉得有问题的笑来,他对着李元浩挑了挑眉,回应他的是李元浩搂住严君泽的肩膀。


严君泽见状小声问道:“森明是、知道什么吗?”


“我追你这件事也没遮掩,他自己猜到的。”李元浩又抬手捏了捏严君泽的脸,对着他眨了眨眼,“但是他不知道具体进度,这次小明就是先问的我要不要邀请你,然后和你讲的。”


有很明显吗?严君泽突然对自己的情商产生疑惑,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所以当时,你们是在用手机……”


李元浩露出一个欠揍的笑:“不错啊君泽,不愧是我大老婆,真聪明。”


严君泽冷哼一声没再理李元浩,转过头却看到一行人盯着他看,他只好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君泽你会说话的啊?”疑问又是由史森明问出口,严君泽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他不太会说谎,还是李元浩帮他解围:“他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哑巴啊,之前喉咙一直不舒服不好讲话,最近好了一点了。你们别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盯着我大老婆看,我要生气了?”


“昨晚怎么回事?我们等你们好久,发信息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你们干什么啦?”


史森明笑嘻嘻地又开口将战火引到他们身上,另外几人也纷纷问道:“干什么了?”


严君泽昨晚完全忘记了他们约好要一起玩游戏的事,有些尴尬地看向李元浩。


“昨天太累了,洗完澡就睡着了,下次再约。”李元浩一脸坦荡,完全说明了虽然他记得,但是他要陪严君泽睡觉就也没有去。


“两个人一起睡着了——?”一群损友一同拖着长音起哄。


严君泽脸上的红晕又飘起来了,他用手肘撞了撞李元浩的手臂。


“哎呀这个时间了,我先送君泽去机场,我们还没吃早饭呢!”


李元浩收到信号,抬腕看了看并不存在的手表,假装紧张道,立刻牵过严君泽的手,将少年们的调笑声抛到脑后,两人拎着行李箱,向门外冬日的阳光跑去。


和严君泽在机场分别回家后,两人每天能说话的次数骤然缩减,双方都要陪家人,要去亲戚家拜访。


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也并没有因为放假而变得热闹,成绩出来后倒是大家都在群里分享了一下进步的喜悦与退步的烦恼。李元浩毫不意外的又是年组第一,而严君泽的名次也的确进了前百,而且足足前进了一百,变成第七十八名,着实让他惊喜了一番,李元浩对此表示“大老婆不应该为了感谢我的课外辅导给个麦吻吗?”


断断续续的联系里,严君泽有提到因为他最近变得开朗许多,也重新开口讲话了,导致长辈时常缠着他聊好多事情,每天除了陪家人聊天,就是在复习。


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是有些想念李元浩。李元浩每次都能猜中他心事一般,在除夕夜十二点前打电话过来。


原本在客厅和家人一起看春晚的严君泽,看到手机上赫然显示李元浩的名字后,在家人好奇的目光下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君泽有没有想我?”李元浩一个直球打了过来,严君泽条件反射地答了“有”之后,问出了一直忘记问的问题:“那个女孩后来……?”


“去转生了,就在我对你告白的第二天。看来她很放心我哦君泽?”


李元浩试图开了个玩笑,严君泽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下,都在仔细倾听对方呼吸的声音。


过了片刻,严君泽主动开口了。


“家人都很开心,我可以重新讲话。”


“李元浩,谢谢你。”


“帮我大老婆君泽就是帮我自己嘛。”毫不意外严君泽会向他道谢,李元浩轻笑一声,来自他的祝福和十二点的钟声一起响起:“新年快乐,君泽。”


“新年快乐。”


严君泽想,新的一年每一天都要快乐。


李元浩有一个秘密,他其实可以见到一些别人见不到的东西。


严君泽也有个秘密,他不是不能发出声音,只是不愿意讲话。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


与对方相遇后,他们才发现原本讨厌的事情,也可以变得不那么讨厌。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


并不完全是灵异的灵异文,自我感觉算是一个双向拯救的故事吧,突击肝文好多细节没有写清楚,大概率会重修

是一直想写的从前自闭的君泽在虎虎的引导帮助下变成哔哔机(?)!

写着写着发现总是会不经意地写rap,究极无语,希望各位阅读的时候不会出戏(

最后,君泽本命年生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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